管氏地理指蒙【一】

管氏地理指蒙【一】

【管氏本序】

或問立天之道曰:陰與陽,立地之道曰:柔與剛,立人之道曰:仁與義。天地、陰陽之體,天者;剛之體,剛者;天之用,地者;柔之體,柔者;地之用,仁義者;天地之性。

何三才之位,分而三才之道不同也。應之曰:其位分,其道一,分者;分其勢,一者;一其元,聖人教人由近達遠,固當以人事為先,沿流探源,則人事遼於天地,故通天地。

人曰:儒謂其不然,則伏羲何以畫八卦,黃帝何以造甲子,何謂堯考中星而正四時,何謂舜察璿璣,以齊七政,何大禹繼舜以執中,而曆數在躬,何有扈怠棄三正而啟恭,行天罰何羲,和俶擾天紀而仲康命徂征,何成湯克享天心,而受天明命,文王何以重卦而為六十四,武王何以訪箕子,而作洪範、何周公作爻辭,孔子作十翼,噫煌煌乎。具載六籍通濟三才,亙古一理靡或偏戾,慮天下後世流於福禍,以役(作沒)人事是以諄諄乎。三綱五常而不敢屑屑乎。

五行三正,使人安之,而無妄言,固堅人之本心也,雖然有所本,必有所流,彼蒙陋腐儒,不明聖人之本心,至使陰陽剛柔之道,茫然而不省,消長盈虛之數,懵然而不知。以謂五事無鍾於五音,六律無感於六情,五福六極,不由於定數,猖狂冒昧,無所忌憚,反以左氏,紀災異為誣。太史公志、天文為嗤,縱橫十五之數,散於方技,送死之大事,聽於贓奴。而禍福之說益肆,理義乖舛,不可稽考,茫茫蕩蕩,始流於無涯矣。

故揚子雲設或人渾天之問,而應之曰:洛下閎營之鮮于妄人,度之耿中,丞壽昌象之幾乎。談天者;莫之能違也,而吾聖人之訓,已不錄矣。問者覺而進曰:人由五土而生,氣之用也。氣息而死,必歸藏於五土,返本還元之道也。贄於五祀,格於五配,五配命之,五祀司之,此子孫禍福之所由也。願著所聞,以隄其流,庶統三才於一元,以祛天下之惑,遺於後世,不亦博乎。復應之曰:唯然著之成篇,則何以為名。曰:以指蒙命之,於是為指蒙序云:魏管輅公明序。

【有無往來第一】

五太之先,三才何有。

未見氣曰:太易,氣之始曰:太初,形之始曰:太始,質之始曰:太素,形質具曰:混沌,具而未離曰:太極。

太初,氣之始也。生於酉仲,清濁未分也。太始,形之始也,生於戌仲八月,酉仲為太初屬雄,九月戌仲號太始,屬雌。清者為精濁,者為形也。

太素,質之始也,生於亥仲,已有素朴而未散也。三氣相接至於子仲,剖判分離,輕清者上為天,重濁者下為地,中和為萬物,詩緯曰:陽本為雄,陰本為雌,物本為魂,雄雌但行三節,而雄合物魂,號曰太素也,三未分別號曰混沌。

一元已判,五氣乘虛,虛變而運,五運交通,其氣而神明已居。

元太初之中,氣判謂始,定其上下,蓋乾坤未定之先,五氣具在混沌之內,乾坤既判之後,五氣遂各有其專墟。

一六為水居北,二七為火居南,三八為木居東,四九為金居西,五十為土居中,即位而變為運,甲本天三之木、化土而生乙金,乙本地八之木、化金而生丙水,丙本天七之火,化水而生丁木,丁本地二之火、化木而生戊火,戊本天五之土、化火而生己土,己本地十之土、不化而生庚金,庚本天九之金、不化而生辛水,己庚不化者;己十為陰之盡數,庚九為陽之盡數也。辛本地四之金、化水而生壬木,壬本天一之水、化木而生癸火,癸本地六之水、化火而生甲土,於是甲己土、乙庚金、丙辛水、丁壬木、戊癸火是為五運,循環遞生,無有終極,運與六氣交感,而神明有以奠其位焉。

袁天綱曰:司木曰:蒼帝、靈威仰之神。司火曰:赤帝、赤熛怒之神。司土曰:黃帝、含樞紐之神。司金曰:白帝、白招短之神。司水曰:黑帝、葉光紀之神,皆五行之精,積有耀而不可掩者也,司猶居也。

太始天元冊文曰:太虛寥廓,肇基化元,萬物資始,五運終天,布氣真靈,總統坤元,九星懸朗,七曜周旋;曰陰、曰陽、曰柔、曰剛,幽顯既位,寒暑弛張,生生化化,品物咸章。

氣著而神,神著而形,形而有者,皆始於無,無變而有,有窮而變,變之道必復於其初,形復於神,神復於氣,往來一氣兮,理何殊於轉車。

氣可知,神不可測,形可見可知者,二氣之流。行可見者,人物之章著。然其所以為二氣人物者,要皆不可測也。蓋二氣人物之可知、可見者,得之於既有之後,而二氣人物之不可知、不可見者,默寓於未有之先,此無之、為不可窮,而有之、為有其盡也。

故曰:一氣積而兩儀分,一生三而五行具,吉凶悔吝,有機而可測,盛衰消長,有度而不渝,五祀命之奕奕,五宗之裔,五常性之昭昭,五秀之儲。
一氣積者根,上文五太之先,說兩儀分者根,上文一元已判說;一生三者根,上文氣著而神,神著而形,說一者氣,二者陰陽,三者萬物,人為萬物之靈,人得五行之全,物得五行之偏,五行具於一元已判之時,實居於未有人物之最始,人賦五行之秀而成形,原其自即有其不測之,五神以命之,吉凶悔吝,生乎動者也。故曰:機盛衰消長,有其時者也。故曰:度。

古者有大宗,有小宗,宗其為始祖,後者為大宗,此百世不遷者也。宗其為高祖,後者五世而遷者也。宗其為曾祖,後者為曾祖宗,宗其為祖,後者為祖宗,宗其為父,後者為父宗,皆為小宗,別子者自與其子孫為祖,繼別者各自為宗,小宗四,大宗一,所謂五宗也。

象吉凶以垂天,示其文之不拘,天聰明而自我。原其道以相,須況吾身參於天地,靈於萬物,經綸五常,操持五正,俾五福六極,以慘而以舒。

凡日月五星,二十八宿之躔次,其象雖懸於天,吉凶初無一定,易曰:天垂象、見吉凶,聖人則之,其吉凶之故,要不能外。垂象之候,而別有所見,吾則取法於天,以通其用於地。良田大塊為天之根,即天之所自出入,處天地之中,合天地之神氣以成形,最靈於萬物,其能經綸五常,操持五正者,五福所由生也。其不能經綸五常,操持五正者,六極所由漸也,可不慎歟。

少皞氏有四叔,曰:重、曰:該、曰:修、曰:熙,實能金木及水使。重;為勾芒木正,該;為蓐收金正,修及熙;為玄冥水正。顓頊氏有子曰:犁,為祝融火正,共工氏有子曰:勾龍,為后土土正,是為五正。

洪範五福:一曰:壽,二曰:富,三曰:康寧,四曰:攸好德,五曰:考終命。六極:一曰:凶短折,二曰:疾,三曰:憂,四曰:貧,五曰:惡,六曰:弱。

挺然而生者,死之先,寂然而死者,生之息。理不終息,故息之之道,為生之之樞,生者有也,死者無也。無者往也,有者來也,往來無窮者,其為道(一作氣)乎。

此篇首揭有無往來,以生死對待之理終之,於以見道之無窮。

【山嶽配天第二】

天尊地卑其勢甚懸,山岳烏乎而配天。蓋日月星辰光芒經緯之著,皆精積於黃壤,而象發於蒼淵。

積氣成天,積形成地,黃壤曰地,蒼淵曰天,凡地之所載,皆天之所覆,其尊卑雖甚懸殊,脈絡無不融貫。然後知天者,地之精微。地者,天之渣滓,日者;地火之精,月者;地水之精,星者;地石之精,辰者;地土之精,合日月星辰,而為天,猶合火、水、石、土,而為地也。

向日取火,向月取水,此水火之明驗。星之隕為石,天雨土者為辰之變,天之無星處皆辰也,地之無石處皆壤也,石附於壤之內,星列於辰之中,石雖附於壤,而實根於地。星雖附於辰,而實根於天。

袁天綱曰:蒼淵者;天鑑也,天色蒼蒼,而星辰之列象,澄徹昭映也。

熒熒煌煌,碁列躔度。
熒煌七曜列星也。

簡簡臨臨,井畫分野。
簡簡大也,臨臨大而又大也。

五運相交,二儀清濁。

甲必與己交,乙必與庚交,丙必與辛交,丁必與壬交,戊必與癸交者,五運之自然也。二儀陰陽之異名,陽清、陰濁,濁為清之根,清為濁之華也。

舊蕭吉註曰:山澤通於一氣,天地交而為泰,不交則為否。天地交泰,萬物咸亨,死葬於阜地,官主之。

天宿照之,則子孫、宅兆之卜,獲福、獲戾之所係也。

是以上下必統於一元,彼卜兆乘黃鍾之始,營室正陽明之方,於以分輕重之權。

此承上文而言,天地勢位雖殊,要皆不能出於一元之外,夫所謂一元者,歲之運也。但生者南向,死者北首,卜兆乘黃鍾之始,其用在山,而取天氣營室正陽明之方,其用在向,而取地氣干維得天氣之輕,地支得地氣之重,故曰:分輕重之權。

卜兆營室二事,一論山,一論向,為堪輿家第一關,鍵讀者每易忽過,特為拈出。

【配祀第三】

或曰有無往來之道,其說舊矣。敢問生育之先,胎腹之日,父母之志,子孫之性,已不能相,沿而相同。有生之後,鞠養之情,疾痛之事,已不能相,及而相通。豈腐化之久,之子之孫,始資蔭庇,當錫之福,曷貽其咎,愛惡之私,其初不守,此蒙所未亮乎。

或者之一問第,舉生者之情,不知既死,之後五事俱泯,無知而有神,神不能自顯,其神必藉山澤之氣以成,(其神)其吉凶之應,由山澤主之,非亡者所得而私之。

袁天綱曰:在生之日,或愛長而薄少,死葬之後,卻旺少而衰長。

卜兆曰:托土以生,故還元於五土,即神以死,必配祀於五神,昔者周公郊祀后稷,以配天宗,祀文王以配帝,禱尼丘之山而污頂,以鑒其類矧,還元於五土,同體而相契,是故與元黃同體,欲享春秋之嘗禘,事父孝故事天明,事母孝故事地察,天地明察神明彰矣,此子孫小往大來之所繫。

萬物不能越土而生,人亦萬物中一物,故既死而葬曰:還元,自無而有,則氣著而神,神著而形,自有而無,則形復於神,神復於氣,故死曰即神。蓋人死葬之後,骨肉斃於下陰為野土,一體於青山,五神配而祀焉。冬至祀天南郊,夏至祀地北郊,陰不忘陽,亦即不忘所自出。周公以后稷配天,以文王配帝,聖母禱於尼山,尚克肖其類,謂精誠所格,且然矧還元五土,有同體之契乎。夫亦謂人之身,即天地之身,故資事父以事天,而事天明資,事母以事地,而事地察,天明地察神明即在,對越之中,小往者陰也,子孫之心,大來者陽也。祖宗父母之蔭。

以十二律稽之,人鬼之樂,與天地神祇之敘,禮義何嘗或戾。

周樂十二律九變,享人鬼六變,祀天神八變,祭地示理義曾未有異,孰謂舍天地而可以言人哉。

子黃鍾宮、丑大呂變宮、寅太簇商、卯夾鍾羽、辰姑洗角、巳仲呂徵、午蕤賓變徵、未林鍾徵、申夷則角、酉南呂羽、戌亡射商、亥應鍾變宮,黃鍾至仲呂,皆屬陽,蕤賓至應鍾,皆屬陰,此是一個大陰陽。黃鍾為陽,大呂為陰,太簇為陽,夾鍾為陰,每一陽間一陰,又是一個小陰陽。

陰陽五音,皆始於宮,宮數八十一,商數七十二,角數六十四,徵數五十四,羽數四十八,以數之多少為尊卑,故曰:宮、商、角、徵、羽。

五聲最濁者為宮,稍濁者為商,微濁、微清者為角,稍清者為徵,最清者為羽,十二管長者聲濁,短者聲清。

隋蕭吉曰:天之氣、始於子,故黃鍾為宮,天工畢於三月,故以姑洗為羽,地之氣見於正月,故以太簇為角,地工畢於八月,故以南呂為羽,人之終歿於鬼,必歸於北方幽陰所鍾之地。故以大呂為角,應鍾為羽,此三樂之終始也。必盡十二律,然後得事親,追遠之道,人鬼之樂,以宮、商、角、徵、羽為序,天地之樂,以金、木、水、火、土為序,今三樂不齊,豈先人之不祀耶。蓋人和則天地之氣和,應墳以祀之,則孝子心樂不能忘。李淳風曰:角者,萬物之始生也,羽者,萬物之終也,天之氣始於十一月至正月,萬物萌動,地功見而天功成,故天以太簇為徵成也。地以太簇為角,至三月萬物始達,天功畢而地功成。故天以姑洗為羽,地以姑洗為徵,至八月萬物盡成,地功終焉。故南呂為羽,此天地相與之序也,人鬼始於正北,成於東北、終於西北、萃於幽陰之地,終於十一月,成於正月,則幽陰之魄,稍出於東方,而與人接。然人鬼之樂,非歲事之有卒者,必盡於十二月,律乃得孝子之心。

凡樂六者,一變而致羽。物及川澤之示,再變而致贏物,及山林之示,三變而致鱗物,及丘陵之示,四變而致毛物,及墳衍之示,五變而致介物以及土示,六變而致象物以及天神。凡樂圜鍾為宮,黃鍾為角,太簇為徵,姑洗為羽,雷鼓雷孤竹之管,雲和之琴瑟,雲門之舞,冬日至於地上,圜丘奏之,若樂六變則天神皆降,可得而禮之矣。凡樂函鍾為宮,太簇為角,姑洗為徵,南呂為羽,靈鼓靈鞀孫竹之管,空桑之琴瑟,咸池之舞,夏日至於澤中之方丘奏之,若樂八變則地示皆出,可得而禮之矣。凡樂黃鍾為宮,大呂為角,太簇為徵,應鍾為羽,路鼓路鞀陰竹之管,龍門之琴瑟,九德之歌,九佾之舞,於宗廟之中奏之,若樂九變,則人鬼可得而禮之矣。天神最尊,黃鍾為律之首,大呂為之合,地示亞於天神,而太簇為律之次,應鍾為之合,四望為嶽瀆,姑洗為陽聲第三,而南呂為之合,蕤賓為陽聲第四,而林鍾為之合,以祭山川夷則為陽聲第五,而仲呂為之合,以享先妣,無射為陽聲第六,而夾鍾為之合,以享先祖。

封以樹之,墳以識之,春秋享之,則孝子慈孫在心之樂,何時而或廢。(封音砭同窆(ㄅㄧㄢˇ))。
上古不封不樹,殷周以來墓而不墳,春禴秋嘗,子孫之心,與父母祖宗相接處,先儒謂有其誠,則有其神,無其誠,則無其神者也。

孔子既得合葬於防,曰:吾聞之古也,墓而不墳,今丘也,東西南北之人也,不可以弗識。於是封之崇四尺。

問者覺而袱,(一作謝)曰五土融結,有形而有勢,五氣運動,有祥而有沴,(沴音戾乖戾也問計切相傷也)此嗣續盛衰之所繫。孔子曰:丘之禱久矣,則子孫之心,亦何時而不祭。

五土融結言地,五氣運動言天,地當其天之時則祥,天非其地之候則沴,然而祭者;察也,察者;至也,言人事至於神也。孔子曰:吾不與祭,如不祭,則凡為人子者,不能致誠奉享於先人。雖曰:能盜天地之和而於孝思,猶有一間,故先王立祭統、祭義。

【相土度地第四】

相土之法曰周原,膴膴菫荼如飴,陟則在巘,復降在原,公劉此章,實在相土度地之儀,相之度之於以復形勢,而區別豐淺之凝,曰:原隰既平,泉流既清,亦以著山水之奇,皆聲詩之。至訓與地官司徒體國經野,辨山林、川澤、丘陵、墳衍之名,物者其齊矩以同規。

周原岐山之南,廣平曰:原,膴膴;土地,腴美貌,菫烏頭,荼苦菜,飴餳也,謂土豐,而苦草亦甘也。巘山頂也,上平曰原,下平曰隰。平者,山之不險,清者水之不淫,先言土地之宜,次舉相度之法,再論其泉流之利,而體國經野之法備矣。

陟則在巘,復降其原,何以舟之,維玉及瑤鞞琫容刀,詩註舟帶也,言公劉至豳,欲相土以居,而帶此劍佩以上下於山原也。愚謂非是舟之者,是欲以舟而通之,玉瑤當是水口二山之名,鞞琫容刀言水口之窄,如鞞琫之僅足容刀耳。即水口不容舟之說,甚言之詞也。故下文即接逝彼百泉,可想見水口之義。

以土會之法,辨五地之物生,一曰:山林,其動物宜毛物,其植物宜皁物,其民毛而方。二曰:川澤,其動物宜鱗物,其植物宜膏物,其民黑而津。三曰:丘陵,其動物宜羽物,其植物宜覈物,其民專而長。四曰:墳衍,其動物宜介物,其植物宜莢物,其民晰而瘠。五曰:原隰,其動物宜臝物,其植物宜叢物,其民豐肉而痺。本註曰:會計也,計五土所宜動植之物也。動物天產也,植物地產也,毛物狐貉之屬,鱗魚鱉之屬,羽物翟雉之屬,介龜屬臝,蛙螾之屬皆天產也。皁物柞栗之屬,膏物桐漆之類,覈物李梅之類,莢物薺莢之類,叢物萑葦之類,皆地產也。山林之民得木之氣多,故毛而方。毛者,木之氣方者,曲直之義。川澤之民。得水之氣多,故黑而津。黑者,水之色,津者,潤下之義。丘陵之民得火之氣多,故專而長,專者,團聚也,火之象也。長者炎上之義,得金之氣者為墳衍之民,故晰而瘠,晰白也,金之色也,瘠者堅瘦之義,得土之氣者,為原隰之土,故豐肉而痺豐者,土之體痺者,下之義。蓋五行運於天,而其氣寓於上,人物皆稟是以生也。

是以晉人謀去故絳,(成公六年)諸大夫皆曰:必居郇(音旬)瑕氏之地,沃饒而近盬,國利君樂,不可失也。韓獻子將新中軍且為僕大夫。公揖而入,獻子從公立於寢庭,謂獻子曰:何如。對曰:不可,郇瑕氏土薄水淺,其惡易構,易構則民愁,民愁則墊隘,於是乎有沉溺重膇之疾。(膇音墜)
郇瑕氏古國名,今之河東解縣,有郇城是盬。鹽池也。煮海為鹹,煮池為盬,今猗氏縣有鹽池,惡疾疢構成也。言疾易成也,墊溺困水災隘羸困也,沉溺濕疾,重膇足疾下腫病也。土薄則濕氣勝,故有沉溺之疾,水淺則濕從下生,故有重膇之疾。

不如新田土厚水深,居之不疾,有汾澮以流其惡,且民從教十世之利也。夫山澤林盬,國之寶也。國饒則民驕,佚近寶公室乃貧,不可謂樂,公從之。夏四月丁丑,晉人遷于新田至哉。韓獻子之論亶明,土地之宜與不宜。

新田今平陽絳邑縣,是汾水出太原,經絳北西南入河,澮水出平陽絳縣南,西入汾,據二水合流。西南為新田,一大水口流其惡者,所以泄穢也。

邾文公卜遷于繹史曰:利於民、不利於君。邾子曰:苟利於民,孤之利也,天生民而樹之,君以利之也。民既利矣,孤必與焉。左右曰:命可長也,君何弗為。邾子曰:命在養民,死之長短,時也。民苟利矣遷也,吉莫如之。

遂遷於繹。五月邾文公卒,君子曰:知命。

繹邾邑,魯國鄒縣,北有繹山,左右以一人之命為言,文公以百姓之命為主,一人之命各有短長,無可如何。百姓之命,乃傳世無窮,故君子曰:知命。

皦皦乎,左氏之傳以著從違之,證其鑒於斯懵懂乎。迂陋蠢腐騁譎強以譏,非不幾乎。悖戾於觀流泉相陰陽之詩。

公明在當日似亦與國家謀,及都邑之故,無奈迂陋蠢腐一流,以是為非,以非為是,故其詞未免有激切愷摯之意。

【三奇第五】

龍之玄微,先式三奇,曰:赴、曰:臥、曰:蟠,形勢低昂,相其潛飛,以指其要,為尋龍之機。

三奇者;三者各自為式,非一體可得而概之,迢遙遠到曰赴,橫倒曰臥,首尾相顧曰蟠。

其赴者,正履端操,一起一伏,肢腕翼輔,如經絲擺練,直縷邊幅,趨長江而垂,垂其臥者,橫亙磅礡,迂徐偃息,不枝不挺,如長虹隱霧,連城接壘,枕溪渚而遲,遲其蟠者,蜿蜒蝹螾,首尾交顧,週迴關鎮,如鞶帶纏,繞旋根錯,節臨湖澗而規規。

龍之變化無窮,不能外赴、臥、蟠三式,而三式之結一趨於長江,一枕於溪渚,一臨於河澗,其遠近正側雖不侔所,以契於水者一也。

水之玄微,亦式三奇,曰:橫、曰:朝、曰:遶,精神氣概,相其委蛇,以乘其止,為躍淵之宜。

面前經過曰橫,當面推來曰朝,抱於左右者曰遶,水無不去之水,乘其止者是水,之至靜而不動處,橫似龍之臥,朝似龍之赴,遶似龍之蟠。

其橫者悠揚寬閑,欲趨而澄,無反無側如橫琴臥笏,限地脈之披離。

凡水之橫者,皆竟過去,若悠揚便有顧盼之意,寬閑乃得停蓄之情,疾行則勢急,恐其濁而有聲,故欲靜而澄,反則外氣,背側則堂氣,偏如橫琴者,端正如臥笏者,內弓餘脈之不齊者,惟橫水有以限之。

其朝者委蛇縈迂,抑畏謙讓,如之如元如捲,簾鋪箔無衝割而鳴悲。

凡水之朝者,最嫌直射,委蛇曲折貌縈迂,乃曲折之大者,抑畏謙讓,以見其穴之尊、之元,水之曲而細者,簾箔闊水中,具有屈蕩之文,衝則震心,割則掃腳,若鳴悲者,神不能守其墓,均非朝之吉者。

其遶者欲進而卻,欲納而臨,如城郭之環衛,如鞶帶之盤旋。

凡水之遶者,非在左,即在右,若遶於左,而不之右,則不見其進,而卻之情,卻者進之機也。若遶於右,而不之左,則不見其納,而臨之意,臨者納之漸也。如城郭鞶帶,盡乎遶之形矣。

故曰赴臥蟠兮,三奇之山,橫朝遶兮,三奇之水,養生沐冠官旺兮,表六相之瀦澤,衰病死墓絕胎兮,像六替之所歸,八榦兮,鍾天氣之清,二氣兮,分真純駁雜之始,四隅四正兮,取八卦之變通,四墓四絕兮,擇五氣之指而不理。

長生五行,原以論山水之休旺,八榦者;甲庚丙壬乙辛丁癸之天干,故曰:天氣。二氣者;乾甲坤乙坎癸申辰離壬寅戌屬陽,艮丙巽辛震庚亥未兌丁巳丑屬陰,浮陰淨陽曰:純陰陽,交互曰雜。四隅者;乾坤艮巽,四正者;子午卯酉。四正雖屬支,以其得坎離震兌四卦之氣,亦偶之,以立向取變通也。四墓:辰戌丑未,四絕:寅申巳亥,為地濁之氣,均在所擯,此一節論,消納各用。

在古之先曰茅裹,屍棄之中墅,而三奇六儀則未之聞,近代以還易之以棺槨,而三奇六儀又蒙於謬詭,惟虢惟嬴始為蒙而鑒指。

山水之三奇,以形勢言,近代有以方位言者,雖其說根於奇門遁甲,然於地之道靜,非若天之道,隨時運動,未可牽合矣。

袁天綱曰:近代有天三奇,地六儀之說,全無理致,故虢嬴,二公實為明指之虢,有極心論嬴,有樗里遺書。

樗里子,秦惠王弟,名疾,與惠王異母。秦人號曰:智囊。

【四鎮十坐第六】

自粗而精,自簡而詳,此古人之心法,煉之而至剛,自精而拙,自詳而荒,此後人之心術,玩之而不良。

古人由粗而精,得精之理,由簡而詳,得詳之自,後人不能承襲前哲之精詳,遂至於拙,至於荒矣。心術之不良,罪在貽誤天下後世。

聞之曰鎮龍,頭避龍尾,坐龍顙,坐龍耳,避龍角,避龍齒,避龍目,懸壁水坐龍鼻,坳污裡坐龍鬣亦可以。

鎮者按其前坐者居其上,避者違而棄之也。曰:顙、曰:耳、曰:角、曰:齒、曰:目、曰:鼻、曰:鬣,皆屬頭部位,故遞舉而言,尾與頭相反,頭崇隆、而尾尖削也。顙廣而平耳停,以蓄角欹危齒瑣屑,目露而濕流,鼻隆而污崦,鬣龍頷旁之小鬐,其厚者可坐,薄者不可坐,故斷以未定之辭。

鎮龍鬐,避龍背,坐龍肩,堪負載。坐龍項當、曲會,避龍頸、如伸臂。

曰:背、曰:肩、曰:項、曰:頸,皆與鬐相近,故遞舉而言,鬐者;龍背之矗矗。蕭吉曰:皋陶之背,如植鬐,謂其豐隆而可鎮也。若背則平蕩無倚,否則壁立難容,故當避肩,有肩井可停,頸後曰項,項有去者,回頭為衛,故皆可坐。頸直無收,若伸臂者然也。

鎮龍腹,避龍腰,坐龍臍,自然坳,坐龍乳,如垂髫,避龍肋,不堅牢。

曰:腰、曰:臍、曰:乳、曰:肋,皆與腹相近,故遞舉而言。腹寬博而有容,腰孱弱而無氣,臍坳小而圓淨,自然乳面平而不飽,若垂髫者,有下敲之情也。肋居龍體,一邊正氣不至。

鎮龍腳,坐龍腕,避龍肘,勢反散。坐龍胯,聚內氣,避龍爪,前尖利。

曰:腕、曰:肘、曰:胯、曰:爪,皆與腳相似,故遞舉而言,腳必遠至,故當鎮腕掌後節中也。以其可腕屈,故曰:腕肘臂節也。雖曲而其勢反背散者,其面既已反,勢不聚也,胯兩股間也,胯恐內寒而脫氣,故須外氣以聚內氣。爪者;尖利而犯刑傷之象,故須避之。

是以四鎮十坐穴龍之法備,後達申之,則四鎮改度,而其坐十二,或取諸龍,或擬諸身,其歸一揆。

四鎮者;頭、鬐、腹、腳也,十坐者;顙、耳、鼻、鬣、肩、項、臍、乳、腕、胯也,其改度十二坐見下。

來龍奔赴宗其顒息,曰:宗龍之咤(ㄓㄚˋ),(一作宅)來龍橫臥攀其肩井,曰:攀龍之胛,來龍蟠環騎其源護,曰:騎龍之洿,來龍磅礡承其顧殢,曰:承龍之勢。

顒;頓也,咤;噴也,胛;背胛也,洿;窊下也,顧;眷也,殢;凝積也。奔赴龍之踴躍而來,顒息龍之靜定而不越,是宗龍,當中正受噓之地,橫臥之龍最怕脫氣,曰攀者;寓貼脊之義也。然非有肩井可安攀,終不易蟠,環首尾相顧穴於源所護處,曰;騎者,亦恐其脫氣而騎之,乘其洿也。磅礡廣被而充塞顧殢,眷注而凝積,凡龍之廣被充塞者,氣既宏肆,極難驟止,須求其眷注,止積之所為,其勢之所趣集,蓋失其承,即失其勢也。古訣云:虛簷雨過聲猶滴,古鼎煙銷氣尚浮者即此。凡曰宗、曰攀、曰騎、曰承,皆穴龍之法,曰咤、曰胛、曰洿、曰勢,皆穴龍之地。後又云宗龍之形如花之的,騎龍之形如宇之堂的,承趺萼之正堂,居門仞之防。攀龍之形,如人臥之肩井,如魚奮之腮鬣,皆隨其趣向,而橫應偏旁。承龍之形,如心目之顧殢,如日月之精光,皆引其來歷,而寬接窊藏。曹叔曰:絕頂騎龍,而鉗瀏直懸,當頭宗龍,而鼻吹雙穿,半腰攀龍,而八字披瀉,沒腳承龍,而失勢單寒。

四龍已式,則四鎮可擇,曰鎮龍頭、曰鎮龍項、曰鎮龍背、曰鎮龍腹,四鎮已定,則十二坐可以當其正。鎮頭之坐曰顙宛、曰鼻崦、曰準的,鎮項之坐曰肩井、曰耳停,鎮背之坐曰植鬐、曰枕般,至於鎮腹,其勢有二端,坐之腹則曰坐乳房、坐臍窟、坐脬元、坐胯肶、坐翹踝,橫臥之腹,則又未焉,曰坐龍頭,於以長前人之式,而造其優。

不能式四龍之趣向,不可以言鎮,故宗龍則鎮頭,攀龍則鎮項,騎龍則鎮背,承龍則鎮腹,不能定四鎮之所在,不可以言坐。故顙宛坐眉目之間,崦坐鼻之左右,準坐鼻之正中,皆鎮頭之坐,所以宗龍也,肩井當項之偏,耳停當頭之偏,而與項不甚相遠,皆鎮項之坐,所以攀龍也。植鬐枕般皆喻其背之的,以背不可鎮得鬐與般,而背可得。坐龍可得騎也,乳房居腹之上,臍窟居腹之中,脬元居腹之下,胯肶居腹之後,翹踝居腹之前,雖曰鎮腹,其實居腹之上下、前後,所以承龍之勢也。橫臥之腹曰坐龍頭,一如鎮背而坐於植鬐,枕般之義,皆前人之所未及也。

【辨正朔第七】

天元、地元、人元也,曆窮天道、天正、地正、人正也,敬授人時。

天元起甲子,地元起甲寅,人元起甲辰,周用天正建子,商用地正建丑,夏用人正建寅。天正陽氣始至,地正萬物始萌,人正萬物始甲。

天道冬暢人事,春祈(一作始)冬終也。陰終而陽始,春蠢也,萬物蠢動,而熙熙,人而不天,則曷象以資始,時而不人,則攸作以愆期。

暢;充也,仲冬命之曰:暢月,言萬物皆充實於內也。

命有司曰:土,事毋作慎毋發,蓋藏毋發屋室及起大眾,以固而閉地氣沮泄,是謂發天地之房,諸蟄則死,民必疾疫,又隨以喪祈禱也。天子乃以元日,祈穀於上帝,元日上辛也,郊祭天而配。以后稷為祈穀也,夏正之建,重在人事,人事之資始,不能不法象乎天。

果時方於行夏,徒景農祥而仍背乎,七月流火之詩。
天駟房星寅月辰中見於南,為農祥之候,即三之日于耜之時農祥,即房星也。火大火心星也,房與心並以六月之昏,加於地之南方,至七月之昏,則下而西流矣。

是安知絕筆書王之法,日南長至之傳,皆一日栗冽,(當作觱發)七日(一作月)來復之微。

僖公五年春,王正月辛亥朔,日南至,七日來復,一陰生於午,自一陰數至建子之月,居第七月。一陽復生,謂月為日者,言其陽也。凡言三之日,四之日,皆陽微之候。

是以天官享三靈之樂,必六變、八變、九變為之等衰。
三靈三才之精靈也。天神之樂六變,地祇八變,人鬼九變。

圜鍾為宮,於以降天神,函鍾為宮,於以降地祇,黃鍾為宮,大呂為商,於以祗人鬼之依。

圜鍾天運、夾鍾卯也,函鍾地運、林鍾未也,黃鍾子也,大呂丑也。

李淳風曰:神依人而行。

亶先王之制作,惟由義以通之,周禮止歲,十二月令斬冰者,雖冬官授人時之正,而正月之吉始和者,實由天道而推之,乃泰誓之一月,戊午武成之一月,壬寅皆中,黃鍾而不移,始三才之道,同一元而出,竟三才之用,析之而莫齊,或者塊然而執,懵然而疑曰:由爾之說,則春秋書元年王正月其已審矣。又何必加春之為徐。徐然釋之曰:春秋因魯史行夏之文,非周家天正之規,聖人筆削之所,不及者抑存其舊,以譏其非,是以七月壬午朔日有食之而梓慎,謂之相過之虧。

昭公二十一年秋,七月朔日有食之。公問於梓慎曰:是何物也。禍福何為?二至二分日,有食之不為災,日月之行也,分同道也,至相過也,其他月為災陽不克也,故常為水。於是叔輒哭日食,昭子曰:子叔將死,非所哭也。八月叔輒卒,注云:二分日夜等,故言同道二至長短,極故言相過。

疑者曉而伏曰:容成造曆以甲配子,以仲先季,以季先孟者,其旨不在斯,何昧昧蒙蒙,固而亡變者,致天神之胥違。

應世衡曰:曆家建正必推月將,月將者或謂之合神,以正月建寅,寅與亥合之類,或謂之太陽過宮於亥,以正月太陽月將躔娵訾之類,二者皆援顓帝曆言之。然太陽隨黃道歲差一辰,以周髀家藏之法考之,正月建寅。雨水後一日,太陽方躔娵訾,以中氣為用,若合神則用節氣,逐年逐月逐日逐時,五星十二時、次舍二十八宿,皆不應天行,緣時王授正取三陽,俱兆農事于耜,以定曆法,通而用之,貫乎一理,昧者即時王之正,以釋顓帝曆冬至日宿斗初,今至日宿斗六度,正月杓建寅,今斗杓建丑,堯典日短星昴。今日短東壁以天道之差,證之四時十二辰次舍,但春為寅卯辰,夏為巳午未,秋為申酉戌,冬為亥子丑,不必言正月建寅,四月建巳,七月建申,十月建亥,東方青龍七宿,當亢氐房心尾箕斗,南方七宿當鬼柳星張翼軫角,西方七宿當數胃昴畢觜參井,北方七宿當牛女虛危室壁奎,此正朔之明辨也。

李淳風曰:陽聲六律,順以黃鍾起子,陰聲六呂,逆以大呂起丑類,可見矣。

又曰:自容成造曆六十甲子,故有甲己以丙為首,非甲遁也。

大橈作甲子,以寅申巳亥為孟,子午卯酉為仲,辰戌丑未為季,以甲配子。則仲先季,以乙配丑則季先孟,以丙配寅而建正,是以孟為孟也。

按堯典,冬至日在虛昏中昴,今冬至日在斗昏中壁。中星不同者;蓋天有三百六十五度四分度之一,歲有三百六十五日四分日之一,天度四分之一,而有餘歲,日四分之一而不足,故天度常平運而舒,日道常內轉而縮天漸差,而西歲漸差而東。唐一行所謂歲差者是也。古曆簡易未立差法,但隨時占候修改以與天合,至東晉,始以天為天,以歲為歲,乃立差以追其變,約以五十年退一度,何承天以為太過,乃倍其年而反不及。至隋劉焯取二家中數七十五年為近之,然亦未為精密也。元郭守敬差法頗近。

【釋中第八】

星紀四時,次舍觀章於堯典,墟分五帝,分野申法於麟箋。

日中星鳥以殷,仲春日永星火以正,仲夏宵中星虛以殷,仲秋日短星昴以正,仲冬殷正也。此堯典中星也,降婁為少皞氏之墟,營室為顓頊氏之墟,亢角為太昊氏之墟,鶉尾為烈山氏之墟,鶉火為有熊氏之墟。

仲春之月,星火在東,星鳥在南,星昴在西,星虛在北,至仲夏則鳥轉而西,火轉而南,虛轉而東,昴轉而北。仲秋則火轉而西,虛轉而南,昴轉而東,鳥轉而北,至仲冬則虛轉而西,昴轉而南,鳥轉而東,火轉而北來歲,仲春鳥復轉而南矣。

附今時中星

冬至 日在箕(昏室中旦軫中) 小寒 日在斗(昏奎中旦角中)

大寒 日在牛(昏婁中旦亢中) 立春 日在女(昏胃中旦氐中)

雨水 日在危(昏畢中旦房中) 驚蟄 日在室(昏參中旦尾中)

春分 日在室(昏井中旦尾中) 清明 日在奎(昏井中旦箕中)

穀雨 日在婁(昏柳中旦斗中) 立夏 日在胃(昏張中旦斗中)

小滿 日在昴(昏翼中旦牛中) 芒種 日在畢(昏軫中旦虛中)

夏至 日在參(昏角中旦危中) 小暑 日在井(昏氐中旦室中)

大暑 日在井(昏氐中旦壁中) 立秋 日在柳(昏心中旦婁中)

處暑 日在張(昏尾中旦胃中) 白露 日在翼(昏箕中旦昴中)

秋分 日在翼(昏斗中旦畢中) 寒露 日在軫(昏斗中旦井中)

霜降 日在角(昏斗中旦井中) 立冬 日在氐(昏女中旦柳中)

小雪 日在房(昏虛中旦張中) 大雪 日在尾(昏危中旦翼中)

八卦兆形於八節,二十四氣分布而成一年。

八卦;後天之八卦,八節分至啟閉也。立春艮,春分卯,立夏巽,夏至離,立秋坤,秋分兌,立冬乾,冬至坎,此八卦之所兆形也。八卦既兆,二十四氣即由八卦而生,則立春艮,雨水寅,驚蟄甲,春分卯,清明乙,穀雨辰,立夏巽,小滿巳,芒種丙,夏至午,小暑丁,大暑未,立秋坤,處暑申,白露庚,秋分酉,寒露辛,霜降戌,立冬乾,小雪亥,大雪壬,冬至子,小寒癸,大寒丑。

此二十四氣之所分布也,剋擇家之時令五行皆準諸此,一本三百六旬酌八卦而兆形於八節,二十四氣分八方,而成務於一年。

四維張而枝幹錯列,四正奠而分至推遷。

中列而四維支干,皆錯列有序,分至啟閉,乃因得而推測之。

積閏餘於二道,故二十八宿分緯而經周天。

張子曰:閏生於朔,不盡周天之氣。朱子曰:合氣盈朔,虛而閏生,蓋一歲有二十四氣,假如一月約計三十日,則宜十五日交一節矣。然期三百六十五日零二十五刻,分配二十四氣則不止於三百六十日,故必十五日零二時五刻為一節,三十日五時二刻為兩節,所謂氣盈也。月之合朔二十九日半,則月不能滿三十日之數,積十二月三百六十日計之,內虛五日零六時三刻是為朔虛,故每歲常六個月,小止得三百五十四日,氣盈於三百六十日之外有五日零三時,朔虛於三百六十日之內,有五日零六時三刻,則一歲之間,大約多出十日零八時,三歲則多出三十二日有奇,所以置閏也。三歲而一閏,即以閏月計之,亦不須三十二日有奇,故置閏之法,其先則三年一閏者三繼,以兩年一閏者一續,又三年一閏者二繼,以兩年一閏者一如是,經七閏然後氣朔分齊是為一章,所謂兩年一閏,即五歲再閏之說也。二道;赤黃二道天形北高而南下,赤道分南北極之中,黃道半在赤道內,半在赤道外,半在赤道內,自奎婁至翼軫是也。半在赤道外,自角亢至室壁是也。日行黃道,月五星循黃道左右而行,冬至之日,黃道去北極最遠者,一百一十五度半弱。夏至之日,黃道去北極最近,六十七度半弱。春秋二分日在黃赤道之交,分天之半去北極九十一度半弱,此自然之數也。苟中之不分,則黃赤二道無從而攷,二十八宿之為經,亦莫可得而識矣。

知夫曆者之法乎,閏無特氣節,必加雙而分中始焉,蓋始氣胚胎而未成兆,中氣著象而有常躔,陽生於子,而起日於子,半陰生於午,而起夜於三刻之未,全閏無中氣之正位,而斗杓斜指於兩辰之間,是則八干四維之至,正乃寂然未動,微然未著之前,惟壬與丙未形未觀天地之中,必於危張之度,陰陽所生之元,無非干辰初刻之所推,十二支辰是乃各辰正刻之所移。

二十四氣之有節氣,有中氣者,何也。氣常盈而朔,每不及必置閏以為之補,非兩氣以限之,亦烏知其氣之盈,而朔每不及也。然氣一也,有天氣焉,有地氣焉,天氣恒先至,所謂胚胎之氣也。地氣恒後至,所謂著象之氣也。陽生於子,必當于子之中,陰生於午,必極於午之正。閏無中氣者,何也。歲止有十二月以應十二支,因氣盈朔虛,不得不置閏以完其二十四宮之全氣,故上半月作前月用,下半月作後月用,斗杓斜指於兩辰之間,是閏之不得當十二支之位也,明矣。王趙卿曰:虛危之間,針路明南方。張度上三乘,坎離正位,人難識差,卻毫釐斷不靈,則危張之度屬子午之正宮,從可識矣。元始也,每一時分八刻,初二刻屬干維,正四刻屬支辰,則胚胎之始在干維,而著象,則在於支辰也。

惟壬與丙陰始終而陽始窮,惟子與午陽始肇而陰始生,探陰陽自始自終之蘊,察天地南離北坎之原。
陰盡陽生,陰盡于壬之中,陽盡則陰復生,陽盡於丙之內,陽雖生於壬,而必形於子,陰雖生於丙,而必肇於午。子午者,陰陽之交界,姤復之往來。易曰:復其見天地之心乎。

磁者母之道,鍼者鐵之戕,母子之性,以是感以是通,受戕之性,以是復以是完,體輕而徑,所指必端,應一氣之所,召土曷中而方曷,偏較軒轅之紀,尚在星虛丁癸之躔,惟歲差之法,隨黃道而占之,見成象之昭然。

磁石受太陽之氣而成,磁石孕二百年而成,鐵鐵雖成於磁,然非太陽之氣不生,則火實為石之母,南離屬太陽,真火針之指南北,顧母而戀其子也。

土宿本草云:鐵受太陽之氣,始生之初,鹵石產焉。

一百五十年而成磁石,二百年孕而成鐵,又云:鐵稟太陽之氣,而陰氣不交,故燥而不潔,日有中道,中道者黃道也,非天之有是道,乃因日行而名之,其道北至東井去極近,南至牽牛去極遠,東至角西至婁去極中,此二至二分之所在也。

陽生子中,陰生午中,金水為天地之始氣,金得火而陰陽始分,故陰從南、而陽從北,天定不移。磁石為鐵之母,亦有陰陽之向,背以陰而置南,則北陽從之以陽,而置北則南陰從之,此顛倒陰陽之妙,感應必然之機。

曆之有歲差者,何也。曰:天行之度有餘,日月所行之度不足,故天運常外平而舒日,道常內轉而縮,由是天漸差而西,歲漸差而東,而歲差之法立焉。晉虞喜以五十年日退一度,失之太過。何承天、劉焯、一行輩,互有損益而又失之不及,惟郭守敬以周天周歲強弱相減,差一分五十秒,積六十六年八個月而差一度,筭已往減一筭,筭將來加一筭,而歲差始為精密。

歲差者,歲歲有差。假令今歲冬至日在箕三度,至明年冬至日仍在箕三度,其間已差秒忽矣。所以然者,天體三百六十五度二十五分七十五秒,太陽每日又躔一度一歲,積三百六十五日二時七刻有奇,太陽與天會於原次,而太陽不及天一分五十秒,積六十六年二百四十三日六時而差一度,積二千三十餘年而差一宮,積二萬四千五百年弱,而太陽與天復會於子宮之虛宿,是之謂一大周天。(凡一度百分一分百秒)。

大哉中之道也,天地以立極,寒暑以順時,陰陽以致和,日月以重輝,範之以矩,模之以規,節之而聲不淫,表之而影不欹,以南以北、以東以西、以橫以植、以簡以夷,權之以平,量之以齊,賞之以勸,罰之以威,居之莫不安,用之莫不宜,亶乎中之不可不及也,亦不可過而失之噫。不及者可以進,過者不可追,是以磁鍼之所指者,其旨在斯,何京房之臆,鑿捨四正之深悲。

極言得中之道,天地得中,而四極以立,四時得中,而寒暑以順,陰陽得中,而無愆伏之災,日月得中,而當交會之候,矩得中為天下之至正,規得中為天下之至圓,聲得中而不亂,影得中而不斜,南北以經、東西以緯,橫者以直,易者以平,輕重得之,以為衡,長短得之,以為準,賞不偏而下斯勸,罰不過,而上乃威,居中則有一定之寧,用中則無兩端之失,不肖者不及賢者,又恐其過之,唯勉其不及以抑其過,斯針指之謂乎。京房以臬影較偏於丙壬,謬矣。

【乾流過脈第九】

山曷為龍,得水有躍淵之義,城何以水限龍,無走腳之蹤,山或行而未住,氣亦隨而未鍾。

乾流過脈,雖屬二義,其實是一串,因跌斷處可以過流,而水退,即乾脈從此過。故曰:乾流過脈,所謂躍淵者是也。城者,以上而築成。故曰:城水以城名,是取其限龍之義,蓋水不界腳,氣過前行也。

喬山界大江而衍,蒼梧間大河而殤,是知河以聚山脈,而江以斷山脈,疆域地理而應乎穹蒼。(大江當作大河 大河當作大江)

黃帝葬於喬山,在大河之南脈,自積石踰河衍者,豐饒而廣被也。舜葬於蒼梧,在大江之南脈,自荊漢踰江殤者,短折而不成也。河濁而江清,濁者能聚,而清者能斷,水能界列國之疆宇,而即泒為分野之躔次,故曰:應乎穹蒼。

喬山史作橋山,在陝西延安府四部縣北蒼梧周南越之地,今為郡。(四部即中部)

惟流地面而不源,泛平洋而不潢。

源水之本也,潢水之積也,不源不潢者,雨過即乾龍之過脈處也。

蜂腰、鶴膝、結咽過關之要害,蛙背、雞胸偏鏘缶溜之分鏘。(鏘同鎗缶音缶)

蜂腰極細,鶴膝至圓,言過脈之精妙;蛙背脊直而兩削,雞胸腹飽而臃腫,言過脈之頑拙;蛙背與偏鏘同意,雞胸與缶溜同形。

故曰:雖涉田濠尚是乾流之水,未淘沙石當知過脈之岡。

田濠雖有水流,若無沙石界斷,終是穿田之峽。以天下之大勢論之,自崑崙發而為三危,為積石,踰河而為終南,為太華,為底柱,復踰河而為雷首,為王屋,為太行,北抵常山塞垣,循東而盡於遼海,自終南而南為上洛,踰漢而結夔州為荊山,復踰江而結長沙,寶慶為衡山,徼嶺循東而盡於閩浙,是可以會躍淵之義矣。(東北為塞垣西南曰徼嶺)

【象物第十】

指山為龍兮,象形勢之騰伏,猶易之乾兮。比剛健之陽德,雖潛見之有常,亦飛躍之可測,有臍有腹兮。以蟠以旋,有首有尾兮,以順以逆順兮,指其所鍾逆兮,原其發跡蟠兮,指其回環旋兮,指其污蹠聳肩伸項兮,有結咽過關之想,布爪揚鬣兮,有夾輔維持之力,左抱右偃兮,若其角之衛騰峰挺秀兮,若其鬐之植三形就兮,若飲頷之含,含四勢集兮,若敷鱗之翼,翼神而隱跡兮,不易於露脈,潛以保身兮,不容于風刺噓為雨兮,(一作氣)所以欲界於橫流,蛻乃骨兮。所以不利於頑石,勢延而螾兮,斷獨為悲,形蟠而蝹兮,鑱直為戚,威彩光晰兮,忌其禿童,真天(一作元)化毓兮,忌其變易,是皆模造化以權言非,有可經之成式。

此一節借龍之全體,以喻夫山之形,真龍落脈多在低藏處,所即或有高處,落亦必在帳幙,潛護之中,此神而隱跡,潛以保身之謂也。凡祖龍發跡,直至結穴之所,不知幾經曲折,而其化毓之真者,斷然不異祖氣,所謂生子生孫,巧相似也。若到頭一有變易,即非造化之真。

至於定穴法之難,真不若取象於身而可得,例雖貴於鎮頭,義亦求其住,蹠顙廣平兮,以角為防,角傾危兮,以額為的,準隆兮,鼻崦污藏目露兮,淚流傾滴耳停兮,取勢稍寬脣淺兮,成形太逼臥而腰環兮,蘊乎其腹乳,坐而膝踞兮,懷乎其股席,臍抱於臂兮,足無與於倒屣,胯附於股兮,手何煩於憑軾腰連背偃兮,氣之散行尾掉背後兮,山之隴脊,腸附於尻兮,泄之必傷,足絕於下兮,囚之已寂,肩井膊翼兮,堪負載之勞,握口掌心兮,任操持之力。

此一節借人身以喻穴,穴法俱在包藏之中,頭無住蹠,則露顙,額無角則露,準無崦則露脣,淺則露環,臥則以腹乳為藏,踞坐則以股席為藏,以臂為抱者曰臍,足在臍之下無益也。以股為護者曰胯,手在胯之上無益也。斡尻則侵腸,喻上則傷龍,鍼足則犯脫,喻下則傷穴,肩井雖上而有負載之勞,握口雖下而有操持之力。

唯能參之禽獸蟲魚,斯可備之于奇形怪格,鳳翔兮背崦乃安,駝載兮肉鞍尢特,蟹伏螯強兮,眼目非露,龜圓頭伸兮,肩足難易,蜈蚣鉗抱兮,口乃分明馴,象準長兮,鼻乃端的,魚額脫兮,尾鬣揚波,馬耳峭兮,脣口受勒項,舒嘴銳兮,鶴何拘於耳頂,腹滿(一本作薄)準露兮,牛不堪於鼻息。

此一節借物類喻穴之情,穴皆在物類所顧處,鳳背以首翼為顧,駝鞍以前後肉為顧,蟹眼以螯為顧,龜肩足以頭為顧,蜈蚣以鉗為顧,(有下山蜈蚣穴其腦者)象鼻以準為顧,魚以尾鬣為顧,馬以脣口為顧,鶴左右顧則在耳,不顧則在頂,牛以角為顧,腹飽鼻露無顧之者,不可穴也。

或倫類之未分,觀堂宇而作,則有簾陛兮,以等級其前有寢奧兮,以深邃其北有廊廡兮,以週迴其左右有門屏兮,以趨進其賓客有障扆兮,以限其窺覘有牆仞兮,以閑其姦慝有明堂兮,以祀以祭有園井兮,以飲以食潛形兮,貴其縮藏隱勢兮,忌其露跡有棟梁兮,廣天蓋之功有趾柱兮,全地載之德。

此一節借宮室,喻穴之理,簾陛穴下之氈,脣寢奧穴上之窩口,廊廡左右之盤旋,門屏攔堂之案應障扆,牆仞外衛之嚴密,明堂園井,內蓄之澄凝,棟梁所以昭龍體之崇,趾柱所以形土水之厚。

故曰:利慾翳心,則如目之於睫,唯正心圜機,則眼力洞察乎隱賾,前後巍巍,左右翼翼,徹志之悖,祛心之惑,去俗之累,通道之塞,觀山之法,于是乎可得。

此一節傷世術之迷,象物一篇,全在引伸觸類,以盡物之精微,若五鬼惟為利慾所翳,山水尚不能了了,安能觸物比類,以洞察夫隱賾之情貽,誤天下後世匪淺鮮也,故管公特舉以警之。

曹叔曰:藏珠之頷,拿雲之爪,奔水之肩,坳捲水之尾節,皆有力之處,獰活之岡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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